【剧版镇魂长篇续写/澜巍】归来3
9.27
朱丽摁下一段视频的播放键，电脑屏幕上，一个裹着紧身运动衣的俏丽身影，从飞驰的黄色玛莎拉蒂车尾一跃而下，迎面冲向镜头，于琏清晰地看到了朱丽的正脸。
然后这个身影轻快地跳上镜头所在的车顶，整个过程镜头没有丝毫切换，时间不到三秒钟。
“这，这是……”于琏目瞪口呆。
“没错，这是我啊，”朱丽微笑着说，“我从小就接受身体敏捷性的素质训练，做到这一点不是什么难事。你一口咬定大卫的反应是海星人做不到的，所以我就去试了。怎么，难道你觉得我也是地星人吗？”
于琏呆呆地盯着朱丽。
过了一会儿，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。
“那你怎么解释我拿到的分析报告？”
“分析报告？”朱丽一笑，“确实，那家运动数据分析公司给你出具了这份分析报告，我不知道他们下这个论断的依据是什么。所以我亲身尝试过以后，也去找他们了。我这里有一份他们新出的报告，你如果有兴趣，也可以看看。”
朱丽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，递给于琏。
“他们承认之前的论断是错误的，他们所谓的海星人的运动数据，是基于过去五十年普通海星人的运动数据积累，取值范围都去掉了异常值。可是现在海星人也在不断刷新记录，还是拿过去的老数据来作为判断，未免失之偏颇。所以，他们比对了我的视频记录和大卫的视频记录，重新出具了这份分析报告，承认原先的判断有误。”
于琏无意识地翻着一页页冗长的数据和文字，头脑一片混乱。
朱丽双手交叉在胸前，从容不迫地看着于琏。
她没有告诉于琏的是，这份数据分析勘误报告，是她以三百万海星币为代价，迅速和那家公司达成的协议。
“所以，你跟我说给你时间考虑，其实是在拖延，争取时间来做这些事？”于琏低声问道。
“当然不止这些。你不是说，事实如何并不重要，只要牵涉的人足够引人注目，只要媒体重复提及，公众的印象就会被影响吗？我很认同你这个观点，所以，我想，如果你身后的那位支持者现身的话，是不是也会很引人注目？”
“朱丽，你——”于琏咬牙切齿。
“你放心，我还没有跟任何媒体提及这件事，”朱丽微微一笑，“同学一场，我也不想让你难堪。”
于琏瞪了朱丽一会儿，然后说：“我知道你去找过她了。我只想知道，你是怎么发现的？”
“于琏，我太了解你，”朱丽说，“你一向是一个善于利用人的人，特别善于利用女人。你不要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了，其实盯着你和雷纳夫人的，可不止我一个，只是别人还没到最后和你摊牌的那一刻。”
于琏脸色刷地白了：“还有别人知道？”
“你以为那幢别墅周围很安静祥和？那些绿树花草后面，到底有几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你，你数过吗？”
“是那个女人！”于琏愤怒地喊道，“我就知道，她早就打算好了，要把我控制在手心里！”
“你错了，于琏，”朱丽说，“那些人不会是雷纳夫人安排的。如果她想要控制你，完全可以有更直接的方式。”
“那会是谁？”于琏瞪着眼睛问。
“我不知道，”朱丽简单地回答，“但是，我这次去拜访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，比发现这些暗中盯着你的眼睛，对你更加有用。你想不想听？”
“你说吧。”
“雷纳夫人，她是真心爱你的。”
于琏猛地一愣。他两眼盯着朱丽，手指抓着皮质大沙发的边缘，指关节发白。
“我也是女人，我知道恋爱中的女人是什么样的，我从雷纳夫人的身上完全感受到了她对你那种毫无保留的爱。”朱丽说，“于琏，你听我一句劝，娶一个爱你的女人，比娶一个不爱你的女人，更能让你幸福。”
于琏双唇紧闭。
“雷纳夫人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之后，我以为她会大发雷霆，可是她没有。你知道她是怎么反应的吗？”朱丽看着于琏，于琏摇摇头。
“她哭了，哭了很长一段时间，哭得很伤心，我看出来那不是装的。哭完之后，她说，她其实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，但她依然选择爱你，愿意为你付出任何代价。她求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，怕影响你的前途，她知道你把这看得很重。她甚至说，如果你主意已定，她也不会阻拦你，今后她就退出政坛终身隐居，因为她不愿勉强你去做你不愿意的事。”
“别说了，你别说了！”于琏痛苦地把头埋进双手。
朱丽同情地看着于琏。
“于琏，如果你真的娶了我，你以为从此就会一帆风顺，钱权双得？你错了。我并不爱你，而且我会非常恨你，你得到的只是一个智力和手段不亚于你，却一心要向你复仇的女人。你得步步为营，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，生怕有朝一日身边的人会将你经营的所有一切连根拔起。孟河都的财富不会成为你晋身的阶梯，因为我将运用一切法律手段阻止你动用我任何一分钱。这样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？”
于琏长叹一声：“朱丽，你真是个天才的说客。”
朱丽莞尔一笑：“于琏，女人有很多种，并不是只有年轻漂亮的女人才值得男人追求。你看约瑟芬比拿破仑大了好多，也是个寡妇，还带了两个孩子，可是拿破仑一生最爱的依然是她。有阅历却依然能真心爱你的女人，才是最值得你珍惜的。”
于琏长时间沉默。
然后他开口了：“所以，你就甘愿成为另一个男人身后的女人？”
这一次，轮到朱丽失语了。
“朱丽，你看，他也并不爱你，你比雷纳夫人的处境又好多少呢？”于琏问道。
“你别想用这些话来刺激我，”朱丽冷静地说，“我刚刚对你说的话，都是真的，听不听，是你自己的事。”
于琏站起身来：“无论我听还是不听，孟河都的财富，都已经和我无缘了。”
朱丽叹了口气，摇摇头：“于琏，你真是有自知之明，跟我也真的毫不客气。”
于琏走后，朱丽拿过手机，久久凝视着封面上那个穿着浅灰色西装的身影。
然后，她放下手机，站起身，走到顶层公寓的落地大玻璃窗前，俯瞰阳光下的龙城。
她的目光从脚下如蝼蚁般的车水马龙向远处延伸，一直眺望到天际线上那因雾霾而显得模糊的建筑轮廓。
有些人所做的事，是另一些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理解的，因为他们心里只能装得下自己，装不下全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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