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剧版镇魂长篇续写/澜巍】归来3
6.9
赵云澜将红色牧马人停在孟河都办公大楼对面的马路停车线内，下了车，抬眼望着这幢新落成不久的龙城地标性建筑。
在海星暗蓝色夜空的映衬下，灯火辉煌的办公楼仿佛一艘永不知疲倦的巨型轮船，在向着更高更远的目标前行。
孟河都驻龙城办事处早就升级成了孟河都龙城公司，成为区域总部，并且成立了孟河都最大的海外研发中心。虽说加州在名义上还是孟河都的全球总部所在地，但实际上朱丽一年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龙城度过的，她在这里的办公室成了孟河都全球的神经中枢。
赵云澜不由得感慨，商业企业的确不容易，市场竞争中不进则退，一看这办公楼的灯火，就知道大部分员工都在加班。
而这其中的一排耀眼灯光下，他知道，是沈巍在实验室里忙碌的身影。
他数着一个个楼层，想要定位实验室所在的五十八层。
一不小心数错位了，重新再数一遍。
孟河都办公大楼安保森严，任何进入大楼的人都需要经过安检，凭员工卡或由员工确认访客身份方可进入。赵云澜怕打扰沈巍的工作，便耐心地在楼下等着他结束这一晚的实验。
反正他也等习惯了，只要知道人在里面，他便安心地等在外面。
他看着那灯火，微笑着摸出一粒无糖口香糖，扔进嘴里。
灯火看久了眼睛有些发酸，他便将视线往旁边移了移，休息一下。
然后他的视线便停住了。
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很眼熟的身影，靠在一辆越野车上，也在盯着对面孟河都办公楼的上端。
是贾维。
他在这里干什么？
赵云澜发现贾维的同时，贾维也发现了他。
赵云澜放下交叉在胸前的两条胳膊，朝着贾维走过去。贾维也站好了，等着他来到旁边。
“贾组长，你怎么会在这儿？”赵云澜算是打了个招呼，语气中听不出是客气还是嘲讽，“难道又在执行任务了？”
“赵处长料事如神，”贾维说，“公差。”
“真的假的？”赵云澜将信将疑，“又是谁这么荣幸得到了安委会的眷顾？”
“赵处长守的是谁，我也一样。”
“沈巍？”赵云澜火气上来了，差点又想伸手抓贾维的衣领，“你们还没放过他？又要监控？还有完没完？”
“赵处长别误会，这回不是监控，”贾维赶紧解释说，“这回我是来保护沈教授的。”
“你？保护？”赵云澜露出嘲讽的笑，“我可真替他谢谢你。安委会怎么突发善心，开始保护起黑名单上的监控对象来了？”
“确实是安委会下达的任务，”贾维说，“据说是罗伯主席知道了昨天沈教授遇袭的事，亲自给安委会下令要求安委会安排保护。”
“不对，”赵云澜说，“你是地星组的，为什么会把这个任务安排给你？照理，这个任务不应该安排给海星组吗？海星组人手不是更充足吗？”
“我们地星组之前因为有过监控任务，所以刘主任觉得我们最熟悉情况，就把这个任务交代给了我。”贾维苦笑着说，“这是罗伯主席亲自下达的命令，刘主任也不敢出差错。程序啥的都是其次的。”
“哦，是吗，”赵云澜瞟了一眼贾维脸上的表情，“那这么说，你是运气不好，被抓了这趟苦差事？”
“倒也不是，”贾维说，“其实就算刘主任不安排我，也会有人安排我的。我确实也该来执行这个任务。”
“哦，除了刘主任，还有谁有这个能耐，给贾组长你安排任务？”
“我儿子。”
赵云澜一愣：“你儿子？”
贾维点点头：“昨天我儿子告诉我，煤气爆炸的时候幸亏沈教授保护他，不然他就没命了。连我老婆都说，我也该还个人情了。”
这倒是出乎赵云澜的意外了，不过仔细想想，的确是这么个道理。
赵云澜不知不觉中放下了对贾维的敌意，从口袋里掏出那盒口香糖，弹出一粒给贾维：“我把烟戒了，身边只有这个，来一颗吧。”
“抽烟确实不好，我也戒了。”贾维说，伸手接过了口香糖，“谢了。”
夜空下，两个曾经水火不容的男人靠在车旁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。
“说来也怪，”贾维嚼着口香糖说，“我这个儿子，从小给外公外婆惯坏了，每次辅导他功课简直要让人心梗。可是自从认识了黄小庄和沈教授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，自觉性爆棚，成绩直线上升，还跟我说以后要考龙大生物系。我老婆说，这大概就是榜样的力量。”
赵处长深以为然，同时觉得自己如果小时候有贾可为这样的幸运，怎么样也会读个生物系的博士出来，这会儿说不定就不是等在楼外，而是在实验室里面了。
想到这里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。
“昨天出了这事儿，我不让我儿子再去找沈教授，想必你也能理解，”贾维继续说。
赵云澜点点头：“换了我，我也不让。危险没有解除，小心一点为好。”
“小子急得直跳脚，”贾维说，“非要我快点抓到坏人，说是考验我这个老爸的时候到了。现在轮到我来向儿子交考卷了。”
风水轮流转，赵云澜心想，不知怎地想到了自己的父亲。
什么时候该再回去看看老头了。
忽然想起什么，他问贾维：“史村和你搭档多久了？”
“两年多吧，”贾维说，“怎么？”
“没什么，他以前是我老爸的下属。”赵云澜说，“所以我比你先认识他。”
“是吗，”贾维说，“史村这个人，平时话不多，想得很细，我和他搭档两年多，是我合作最顺利的一个，就是一直没成家。”
“呵呵，这是个人选择吧。”赵云澜说，“我老爸对他印象不错。”
“我知道，令尊曾经是叱咤风云的星督局局长。”
“风云不风云的不重要，只是你刚才说的话，让我想起我自己小时候的事。我老爸以前也当过特调处长。他当特调处长的时候，我大概就像你儿子现在这么大。那时候，我并不知道他成天在忙些什么，也没怎么看到他人影。”
他没再说下去。
贾维接口说：“是啊，我也是，成天忙忙碌碌的，也没时间陪儿子，都是我老婆在操心，想想也对不起家里人。我老婆总说我，钱没挣多少，连人也指望不上，儿子生病发烧啥的都是我丈人开车送医院。”
“你儿子比我幸福多了，”赵云澜说，“至少他还能有妈妈有外公外婆围着他转，连你这个老爸，也能经常想着他，还肯花时间陪他，我那时候，简直就是个孤儿。”
贾维一愣：“那你妈呢？”
“我妈死得早，”赵云澜不想多说，“我十二岁她就过世了。”
“哦，对不起，”贾维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“没什么，你看，我现在过得挺好，”赵云澜换上了轻松的口气，“我就后悔那时候没好好读书，现在想学也学不进去了。你儿子现在就知道好好读书，是好事，将来一定有出息。”
“但愿吧，”贾维正想再说什么，忽然对面孟河都大楼门口出来了一群人。
“出来了，”赵云澜一眼就看到了一群人中的沈巍，“我先过去了。”
贾维笑着点点头。
他看着赵云澜走向马路对面。
然后，他轻轻从口袋里抽出手枪，子弹上膛，猫下腰，悄无声息地隐身车后。
这条马路的停车位上几乎停满了车，要藏身在这些车子之间并不是件困难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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